位在蒼山下、洱海畔的大理古城內，街道似錦繁華、行人川流不息，整齊的棋盤式街道將白族樓房劃成一個個區塊，來自蒼山的細水在街邊勾勒。走在這裡，常會見到穿著各式傳統服裝的居民或遊客迎面而來，讓人感覺像是進入了電影文化城。
古城為了振興觀光業，築起了原本被破壞的城牆和樓房，並將城樓、街道妝點得熱鬧非凡，還找了古樂隊在野戲臺上演出。一開始他們打陣仗似的遊行宣傳隊伍還真是引人注意，讓我想起了威尼斯的嘉年華，也同樣有樂隊繞街遊行；其實大理城內的氣氛，的確和歐洲古鎮有些神似，不知是不是官方參考過了歐洲的觀光古城？後來在戲臺上看到一列標語：「守在中國最有價值的街區，賺全世界的錢。」多直接了當！
現在的大理城建於明太祖洪武十五年（西元1382年），原城牆高7.5公尺，厚6公尺，東、西、南、北各有一城門，城的四角還建有哨樓，但都在文革時期被毀。西元1996年，據說為了配合三年後的昆明世界博覽會，在短短的兩年間，全城大興土木，將古城牆、城門和城內的五華樓、城外的文獻樓等等仿古復原，並規定城內樓房必須以白族樣式修造，地面也鋪上了青石.......如此的魄力與效率，沒有一個強而有力的政府還真是不足以為之啊！
大理城內，南北以復興路為中心，這是一條行人專用道，只有人力車和垃圾車進得來，東西向也有幾條是如此，聽說以後全城都會禁行車輛。這裡的垃圾車很小，大概只有一輛九人座客車的大小，沿路播放著中國古典音樂，然後居民就紛紛提著垃圾桶自行將垃圾倒進車內。這種隨垃圾車來才能倒垃圾的方式，我只在台灣和中國看過，在歐美，他們都是以垃圾子車停放定點的，後者的倒垃圾時間不受限制，應該比較符合現代人多元化的工作時間吧？！只要子車停放地點有人經常清潔，還會有不衛生的問題嗎？
其實大理古城令我最欣賞的地方就是，他不是一個完全為觀光客堆築起來的城市，在這裡，除了特產、禮品店，你還可以找到以居民為需求的商舖、市場，以及僻靜的巷弄，也可以看到平民百姓的生活百態。坐在咖啡店窗前，半個鐘頭內可以見到各種行業、各種裝扮的人經過，是一種很有趣的經驗。
城內有一家打著中國自創品牌的新式民族風布袋店，大方又實用的設計，配上當地的民族色彩，一件件讓我愛不釋手。有幾樣上面繡著納西族的古象形文字，我隨口問店裡的小姑娘是什麼意思，沒想到她一個個對答如流，我問她怎會懂那麼多，她說是從書上比對來的，我以為是店員的必備功課，她回說：「是我自己好奇想知道！」見她只有十來歲，卻如此主動好學，讓我忍不住跟她多聊了一些。
她說她是從保山來的，原本要念高二，卻因為想學畫畫，便休了學到大理來，找了這份工作。每個月有一千塊薪水，老闆還包吃包住，一天工作12小時，每週休息6個小時去學畫畫，對於這樣的待遇，她直說自己很幸運。一個小女生就懂得追求自己的理想，並勇於實踐而不辭辛勞，教我有些佩服。想起自己中學時，只知道用功唸書考個好學校，其餘的，什麼也不會想，以為按照前人安排好的路線順著前進，就一定可以找到幸福，從來不知道其餘的路可能更加寬廣、更適合自己。
轉進一個較僻靜的小巷，雖沒什麼遊客，路邊卻擺了許多小攤。一位賣民族飾品的小哥見我經過，輕聲細語地重複著：「看看，不買沒關係。」我停下腳步，光顧了許多東西。我每拿起一件，他就細細解說一件，放下了，他就說：「喜歡的話，算你便宜一點。」早聽說在中國買東西至少要從半價開始殺起，當然也有更狠的，從三分之一價。
我看著那條彝族的繡花腰帶，一個月才能繡上一條，實在不忍殺價太多，價錢合不合理自在人心吧。我又拿起一個銀製的民族髮飾，他便開始用手輕柔地示範用法給我看：「像這樣，繞一圈，往後扳，插上去，便固定住了。」看他做得很熟練，似乎不難，我買了之後想自己用用看，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怎麼教的，大概永遠只能當掛飾了。
一位提竹籃子兜售水果的婆婆經過，也跑來要我光顧。我看了一下她籃子裡的東西，一樣是深紫色的無花果，另一樣綠色小東西我不認得，他們說那是菱角。這洱海裡長的菱角有很多角，吃法和台灣菱角一個樣，但是沒什麼肉，味道帶著一股淡淡的草腥味，後來我在遊洱海時，還真在水裡撈到了它。我先是買了一塊錢的菱角，兩個無花果，婆婆見有生意上門，便希望我再多買一些，我告訴她：「全部我只買三塊錢，隨便你給多少，我不會再多買了。」對於我的堅持她也莫可奈何。有人說，白族人心地很好，就是有點小貪，而且很會做生意，我親身體認到了。
大理幾樣有名的小吃：乳扇、餌絲、餌塊、米涼蝦、各式涼粉等等，古城內外隨處可見，逛累了，就在路邊買一個嚐嚐，但是一定要挑很多當地人會買的攤販，如果是生意冷清的，一定是賣給遊客的，不但味道不好，而且有些貪小便宜的小販還會趁機哄抬價格。在大熱天底下，來杯米涼蝦，瞬間清涼，但是有點過甜；有點小餓的時候，來碗豆粉、餌絲或來個餌塊是挺不錯的，但是都辣得不得了；至於乳扇，喜歡吃乳製品的人應該都不會排斥，但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不在路邊攤，而在餐館裡，剪成一片片的，剛炸過或烤起來，酥酥脆脆的，一定要趁熱吃。
晚上的大理古城又呈現另一種不同的風貌，白天是典雅端莊的淑女，到了晚上搖身一變，成了搖曳生姿的動感女郎，整座古城都輝煌起來，城門、城樓都五光十色，洋人街上還有餐廳請來的外國街頭藝人表演，直到八點牌樓熄燈之後，人潮才漸漸散去，但是小巷裡的炭烤小吃攤，生意才正要上門呢！
〈文、圖／Sophie Seeing〉
本文節錄自《雲南初探～走向滇西北》UDN電子書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