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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10月31日 星期日

小島紀行

小島今天是個多雲無風的舒爽涼天,晚上我跟學生們有個聚會,在家裡養九孔的學生家烤肉,一共有10位,昨晚我們在群組中聯絡好了,幾乎在島上的學生們能來都來了。我也在前兩天訂製了蛋糕,剛好聽聞學生談起某家餐廳主人有幫人訂做。下午我沖了一壺三合一咖啡,網路上買的印尼咖啡+阿拉比卡耳掛咖啡+小七冰粹黑咖啡,旅行中的克難調配,我自認味道還可以,也怕晚上喝會有失眠問題,所以沖得比較淡。 

傍晚大家慢慢集合,無敵海景加新鮮烤物,配上小島獨有的風茹草茶,還有人貢獻了一瓶威士忌,再加後來的重乳酪蛋糕和咖啡,各個都吃到打開話匣子,聊起了當年,讓我稍微了解他們小學畢業之後的動向。我聽不只一位說,他們這班感情特別好,畢業之後繼續保持聯絡的人很多,我問他們為什麼,大家也都談不上來。再問他們對小學六年級印象最深刻的事是什麼,有人談起了小時候的調皮,有人說起了畢業旅行。 



他們說,只記得畢業旅行在出發前遇到很多阻礙,卻不記得發生什麼事,這事我還清楚記得。全班27位學生,只有一位沒去,當年校長原本不讓我們離開小島去畢旅,因為過去從來沒有畢業班這樣過,都是環島一圈了事。但小島就這麼點大,我相信他們已經環過很多次,而小學畢業只有一次。何況學年一開始,他們就希望我帶他們出島去畢業旅行,而我們平常也在小島各地校外教學多次,一生只有一次的小學畢旅怎麼可以敷衍了事?於是我跟他們約定,只要你們這一學年表現良好,我就帶你們去馬公畢旅。此後他們只要想叛逆,我就說:「你們這樣,我哪敢帶你們出島去旅行?你們知道帶出去玩,我的責任有多大嗎?」然後他們狂燥的靈魂就會收斂,我認為這不僅是一種條件交換,更是他們能明白我的立場。

到了畢業前夕,我真覺得他們這一年的表現實在好到讓我不實現自己的承諾不行,於是我跟校長主任報備我們三天兩夜的畢旅計畫,但校長卻不敢承擔這責任,一直說服我在島上旅行一天就好,但我認為若沒對學生實現我的諾言,會影響他們一生,讓他們對人性產生懷疑,將來他們也不會重視自己的承諾,這不是好的教育。

後來校長開出條件,如果有五位家長願意一起陪同旅行,她就答應。我說:他們都12-13歲了,不是小一小二,27位由6位大人照顧,平均一人照顧4-5個,這有點太過,不然改成3位家長,這樣應該差不多。校長答應了,我回去讓學生回家做問卷調查,也跟他們說明情況。隔天,問卷收回來,數一數家長意願調查表,居然剛好三位,我跟大家宣布結果,學生們一片歡呼,校長很無奈,主任笑一笑。後來我聽其中一位家長說,這些學生在前一晚已經先喬過了,誰的家長適合回去拜託,自己找出三位,即使家長要忙於工作,但經不起自己小孩的請託,還是自費來了。這三位家長,我還清楚記得是誰。 

人生如夢,一恍眼20多年已過,你們長大成了家長,我的頭髮也白了。今天我很高興能在小島有你們跟我一起過生日,我的三個願望:一是大家健康平安快樂,二是明年我要出國,三是希望將來還有機會再來小島找你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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