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了兩晚的阿姆斯特丹南郊青旅,每天早上六點半都會被別人的鬧鐘震動聲吵醒,聲音持續一個小時,今早的聲音就在我的床邊牆的另一側,我們算是同一個房間,只是中間有道牆隔成兩區。鬧鐘震動了15分鐘之後,我忍不住發火起床想去找聲音來源,然後它就變小聲了。本想就此起床準備出門,想到外面還很冷,東西整理了一下又躺回床上,直到八點我自己的鬧鐘響了才準備退房。
去廚房泡了一瓶咖啡之後,前往下一個城鎮--Alkmaar,就在北邊一個半小時車程的地方,那裡今天上午有歷史悠久的乳酪交易市集。我從旅社附近的公車站牌出發,共搭了兩趟公車,上車刷信用卡就行,不是很清楚價錢,這就是刷信用卡的壞處。公車走外環道路進郊區,一路田園牧場,時有房舍與花田,覺得這低地國真是把每分土地用心經營得毫不浪費。
荷蘭沿海因為土地鹹化的關係,不利於農作物種植,於是發展出熱絡的畜牧業,以生產牛奶和乳酪為主。最早的乳酪交易市場可推至14世紀,是一種當地領主賦予的特權,留存至今僅剩五處仍有傳統的交易市集,北荷蘭最知名的就是Alkmaar,所出售的乳酪以豪達(Gouda)乳酪為主;而南荷蘭歷史最久、規模最大的傳統乳酪市集就是Gouda,也因此這種扁圓形乳酪便以Gouda命名,在大航海時代聲名遠播,至今已成為荷蘭乳酪的代名詞,另一種荷蘭代表性乳酪是Edam,也因集散市場而得名。
Alkmaar的乳酪市集每年從3月底第一個週五開始,到9月底最後一個週五結束,夏季七八月另有每週二的夜間市集。週五的市集從上午10點開始,下午1點結束,我抵達時僅剩一小時,趕緊在旅社寄放行李之後,直接衝到不遠的舉辦地點Waagplein觀看,廣場中央正熱烈進行乳酪交易,四週圍滿人群,另一旁有販售乳酪、農產品、紀念品等攤販,天氣大好的助力下,整個Alkmaar古城區熱鬧非凡。
Waagplein翻成中文是「秤重廣場」,這裡有一座古老的秤重室「Waaggebouw」,裡頭有用來磅秤乳酪重量的古老大秤,現已成立博物館。Alkmaar的乳酪行會成立於1593年,由一位稱為「乳酪之父」的人領導交易,廣場上的隊伍以帽子顏色區分,有紅黃藍綠四組,他們穿著白衣吊帶褲的傳統服裝,負責搬運這些超級重的乳酪。
每組開始時,先有一位穿白袍的取樣員用很長的鏟子插入乳酪輪裡進行品質檢驗,然後乳酪製造商就會與收購的盤商議價,售出之後就會將這些乳酪輪一個個搬到弧形架上,接著兩個人一前一後以身上的繩索套上木製弧形架兩端,半跑步地將乳酪搬到秤重室裡秤重,裡頭西裝筆挺的公務員負責做記錄,再將售出的乳酪搬上貨車運走,沒售出的就搬回倉庫。
我不知道這些到底只是表演性質,做個樣子,還是真的有交易,但看起來像是真的,當然現代交易不用這樣做了,所以我想可能是表演兼真買賣吧?總之對我來說很新鮮,將古老文化用這種半表演半真實的方式作為觀光賣點,不僅文化保存了,觀光財也賺到了,圍觀的遊客也吃到好吃的乳酪,不管是免費送的還是自己買的,都很好吃啊!
看完有趣的乳酪交易,又去逛了半圈古城,這裡根本是小阿姆斯特丹,連紅燈區都有!其實Alkmaar的城市發展比阿姆斯特丹早,當13世紀中葉,Alkmaar已經被賦予城市權利時,阿姆斯特丹只是南海灣(Zuiderzee)內的一個小漁村,主要在於Alkmaar市中心有較高的地形,阻止了海水的淹沒,而周遭則是築堤的農田,這在當時算是創舉。
我逛到北荷蘭運河邊時,剛好有大船要經過,看到運河上的橋樑被拉起來,這還是我在荷蘭第一次遇到!廣闊的運河有渡輪運送乘客來回於此岸與彼岸,岸邊則停靠許多高級遊輪,有人正在裡頭餐聚,坐在岸邊吃零食裹腹的我,真想加入他們啊!
下午三點回到旅社,此時才能辦理入住,早點到是希望選到下面床位,我是第一個入住的人。這次住的是混合宿舍房,這是Alkmaar唯一青旅,完全沒有男女分房可以選,但一晚才23歐,是昨晚的半價,其餘旅社則超出我的預算。房內完全沒窗戶,八個人使用一套衛浴,大家互相等、互相讓,倒也相安無事。
在旅社餐桌吃了超市買的加熱乳酪三明治,早上泡的咖啡在背袋裡流光了。這次新買的保溫瓶居然無法密閉,倒下去就流出水來,一直提醒自己背袋不要平放,還是忘了,整個袋子和裡面的東西濕了一半,讓我整理好久,連國際駕照都毀了,只好撕掉扔了。駕照是上上回出國前辦的,反正再辦就有了,這次應該用不到。
吃完飯趁宿舍沒人,我靜靜地躺了一下,想補個眠,後來沒睡成,因為其他房客陸續入住,有幾次騷動。傍晚我也沒再出門,反正不餓,晚上洗個澡,隨便吃點零食水果,今天可以早點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