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個美麗的晴天,還沒中午我就迫不及待出門了,先去找餐廳吃飯,想試試葡萄牙的名菜--bacalhau醃鱈魚乾,這是過去歐洲人到遠洋捕鱈魚為了防腐而發明出來的食物,在船上先把捕獲的鱈魚用鹽醃過,回來就晾起來風乾或曬乾。但現在吃到的已經不是乾了,而是新鮮鱈魚,冷凍設備進步,當然就不必用鹽醃了。
午餐過後去São Francisco教堂下方搭1號線電車,打算到斗羅河口看看,這是上次錯過的行程。波多市區現在僅存三條電車路線,1號、18號、22號,都是只有一截車廂的古董電車,值得遊客體驗一下。1號線建於1872年,是波多第一條電車路線,從Infante站沿著斗羅河右岸到大西洋岸邊的Matosinhos,車票來回7歐,單程5歐,可以向司機買票就好,20分鐘一班。
一截車廂自然座位很少,我去的時候是用站的,車子開得很慢很慢,沿線停了很多站,中途下車之後就要重新買票才能再搭,所以我就直接搭到終點站,看完司機的換軌秀再離開,手工撐桿換電線的古老方式也是這古董電車的一部分,現在已難得一見。
電車終點站的Matosinhos有一片漂亮的沙灘,眼前波濤洶湧的海水就是北大西洋,我在這裡待了頗久,沿岸走走看看,遙想大航海時代勇敢的葡萄牙人探索世界的精神。不過當時出發港主要在里斯本的Belém,而Porto是葡萄牙獨立建國的起源地,國名就是來自這城市,porto是港口,cale是指羅馬時代住在這裡的民族,有可能指的就是現在統稱的Celt凱爾特人(但也有其他說法),合起來就成了國名Portgul。
這個擅於航海的國家,早年跟西班牙一樣的歷史,尤其西班牙北部,都曾是來自北方的凱爾特人落腳之地,後來歷經古羅馬人、日耳曼人、摩爾人的征服與融合。自西元8世紀開始,基督徒逐漸討回被穆斯林統治的伊比利半島,此時有多個王國在這半島上成立,北方屬於里昂(León)王國。1139年,擁有Porto領地的一位伯爵Afonso Henriques,領軍擊退南方的摩爾人,成為葡萄牙的開國者。接著又於1147年收復里斯本,1249年完成現今葡萄牙國土的統一,七年後遷都里斯本直到今天。
14世紀,葡萄牙王國在Aviz王朝的帶領下,展開歷史上最輝煌的大航海時代,領航人物亨利王子(Prince Henry the Navigator)就是出生在Porto,1號電車起站的那條街Rua do Infante D. Henrique就是以他命名,草皮上的塑像就是這位偉大的航海家孩童模樣,對面就是他出生的房子。
亨利王子街上的São Francisco教堂 |
我曾問旅館櫃台一位可愛的年輕人,formosa在葡萄牙語中是什麼意思?我查過網路翻譯只有譯音。他說:凡是美麗的形體都可以叫formosa,因為這是陰性字,所以特別指漂亮的女人。我再問,那你們知道古時葡萄牙人路過台灣的時候把台灣叫做Formosa嗎?他說他知道,但也說不是每個葡萄牙人都知道formosa就是指台灣,現在說到「台灣」,大部分人想到的是「台積電」。這樣的回答,讓我不禁莞爾一笑。
我再問,那你們有把其他漂亮的島嶼也叫做formosa嗎?還是只有指台灣?據他所知,只有台灣被他們叫做漂亮的女人。好,我就是想知道這些訊息,因為我想知道Porto的Formosa路是不是以台灣命名,還是隨便叫的,我不想表錯情。他也問我,台灣人還用Formosa這個字嗎?我說某些企業英文名會用,而且很多台灣人知道台灣以前被葡萄牙人稱做福爾摩沙,他聽完的臉上似乎有一些驚訝和驕傲。
我又搭了電車回到市區,往右岸古城的山丘上走,狹小而饒富趣味的街道,也是波多最美麗的風景之一。山上的主教座堂(Sé do Porto)是舊城區的發展中心,這是一座融合羅馬、哥德、巴洛克風格的建築,最初建於12世紀,旁邊的主教宮(Paço Episcopal)則是波多最大的古建築,渾厚四方的造型與碩大的體積,是從河岸看上去舊城區最醒目的焦點。
主教座堂前的廣場上聚集了很多人,有藝人正在這裡演奏小提琴,此時陽光依舊明媚。我回憶起二十年前拜訪此處的那一天,印象中是個陰雨天,兩個年輕人坐在廣場上的紀念柱下方,像是商量著什麼事,當時諾大的廣場上只有我們三個人。後來查看照片,發現記錯了,那天天氣還不錯,紀念柱下只有一個中年男子,我大概記成別的地方了,總之以前波多真的沒什麼遊客。
從這廣場平台上可以看到Porto的舊城區,高聳的Clérigos鐘塔和好幾座教堂尖頂突出於紅瓦間,前面的樓房有各色瓷磚裝飾著牆面,底下的巷弄依然蜿蜒複雜,所幸眼前這畫面跟二十年前一樣,沒什麼太大改變。這個舊城區與斗羅河左岸的Gaia新城,和那棟最高處的大建築Serra do Pilar修道院,都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指定的世界遺產範圍。
下了山我往Sao Bento火車站方向走,這裡的馬路大到我毫無印象,加上正在施工,有許多圍籬,我更認不出來了!我繼續走往Clérigos教堂的鐘塔,這是昔日航海人從海上看到波多時最醒目的塔樓,今日的鐘聲依舊引人注目。
我到鐘塔附近的公園走走,其實我不記得有這座公園了,印象中的Porto街道都很狹小,除了幾條大街以外。而這公園看起來很空曠,連樹木都不是很茂盛,路面還遺留著電車軌道,這一帶是拆了什麼嗎?整個市區還在挖捷運,有幾條已經開通,為了做這些現代建設想必會有所犧牲吧!
右側是Sao Bento火車站 |
晚上回到旅社,我累到沒力氣吃飯,先小睡一下再說,韓國室友還沒回來,我們作息時間完全不同,她是早睡早起型,我是晚睡晚起型,所以除了簡單問候外,我們幾乎沒交談,而且我每次回來都累得半死,實在也懶得說話。
倒是晚上去廚房煮晚餐時,對桌一位年輕人跟我聊了很多,大概是因為昨晚我們在餐廳也碰過面,又沒有其他人的關係,他突然對我感到好奇,問了一堆問題,連星座生肖都聊到了。這年輕人是法語區的瑞士人,爸爸是非洲裔,媽媽早逝,爸爸回非洲再娶,他是由外婆扶養長大的,現在是位到處旅行的編曲家,我歡迎他有機會流浪到台灣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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