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兩點多,公車抵達土耳其和保加利亞的邊境,司機要大家拿著護照下車,我跟著排隊去蓋離境章,海關官員沒問話就蓋了,看來過期兩個小時不太會引起注意。全車人員又上了車,到保加利亞海關要再下車一次,這次就花了點時間了。
以下是保加利亞海關官員(保)與我的對話:
保:你這是中國護照?(先是用我聽不懂的語言,然後才改成英語)
我:不是,這是台灣。
保:(再看一次護照內頁) "Repubilc of China"是台灣?
我:(把護照翻到封面)這裡,台灣。
保:(瞪大眼睛)那為什麼叫"Republic of China"?
我:(噗哧笑出來,本來很想睡覺,精神都來了)這不能問我,我也不知道。
保:這實在太複雜了。
我:對,很複雜。但中國是叫"People's Republic of China"。
保:(好像有點不知道要不要蓋章給我)那為什麼你來這裡?
我:其實我是要去希臘,今天才知道要到保加利亞轉車。(我秀出車票)
保:對,去希臘要在Sofia轉車。
我:總之,台灣人到保加利亞不用簽證,您可以確認一下。
保:(盯著電腦很久,大概在確認到底要不要簽證)
我:大概很少台灣人會從這裡到保加利亞喔?
保:一年一兩個吧!(蓋章)
我:謝謝
回到車上後,我忍不住立刻紀錄下這段對話,越想越覺得好笑,台灣國名的問題確實很複雜,經常出國旅行的人一定知道這帶來的困擾,當然如果你都跟團,事情有領隊擋著,你就覺得天下太平了。
公車早上6點半停在Sofia之後,下一段車要等8點客運辦公室開門才知道幾點。等待期間我去了廁所,守門員跟我索費1保加利亞幣,我完全不知那是多少錢。我跟收費女士說:「很抱歉,我沒有現金。」她整個臉板起來,搖搖頭,然後說50 cents。
我一邊掏錢一邊想,現在美金歐元幾乎同價,應該給歐元也可以吧!但是歐元零錢我也沒剩多少,不知給土耳其里拉可以嗎?她搖搖頭,我只好掏出僅剩的歐元銅板,幸好有一個50分的歐元,但其他零錢已經湊不到50分了,表示我在這裡只能上一次廁所,連里拉我也只剩4里拉,再來就是臺幣了,她應該也沒可能收。
在土耳其上一次廁所,各地價差很大,從1里拉到5里拉都有,歐盟國家大概就是50分到1歐,沒想到連保加利亞也要這種價錢。我後來查保加利亞旅館,也沒便宜多少,套房一樣都是30歐起跳,是我對這國家認識太少嗎?幸好我買的網路卡在這裡可以通,不然我會更焦慮吧!
在沒什麼好逛的公車站等到8點,客運辦公室終於開門了,很多人都等著辦事人員的到來,我詢問之下才知我的下一班到希臘的公車是10點。我問為什麼我的車票上面沒有任何訊息顯示我會到這裡來?對方說不知道,還不准我待在裡面吃東西,我只好走了,外面根本沒座椅。
此時我肚子餓了,雖然我不缺食物,因為在土耳其已經備糧了,但我不太敢吃東西,擔心又要上廁所,但我又真的餓了,也想喝杯咖啡。問了兩家車站附近的小餐館,都只收現金,其中一家店員告訴我,對面的超市可以刷卡,我很開心,而且看到裡面有咖啡機。
我在超市買了一個小熱食,想連咖啡一起刷卡,但是收銀員表示,只能刷熱食的錢,無法刷咖啡機,買咖啡要投幣。問題又來了!我問,我可以多刷一點錢,然後請你給我一些現金嗎?我要買咖啡和上廁所,或許2塊或5塊就夠了。後來我查了保加利亞幣叫做「列福」,1列福=16臺幣。收銀員不懂我說什麼,我本來要用手機翻譯軟體,結果旁邊有位懂英文的先生幫我翻譯,她懂了,但是她說沒辦法。
後來我想來想去,決定找個付現金不是太多的顧客,幫他刷卡,請他給我現金,對方原本不懂我的意思,收銀員跟他解釋,他同意了!還問我哪裡來,說非常有趣。我幫他刷了13列福,我終於有現金可以買咖啡和上廁所了,感謝啊!這段小插曲,讓我感覺保加利亞人雖然英語不太通,但十分友善,很樂於助人呢!
後來我在超市裡的座位吃完東西,準備上公車前再去一次廁所,此時我拿出一列福給收費女士,她立刻展開笑顏,我也很高興地進去了,她還要我把行李放門口就好,不用一起進廁所,她會幫我看著,真是太好了!
上了公車之後,車子一路到希臘邊境才停,我沒有機會再用到保加利亞幣,成了我這次旅行剩最多的外幣!希望以後有機會再來花囉,不會到時你們已經改用歐元了吧?天啊!在土耳其想把最後的里拉用盡,一算再算,連大眾運輸卡的餘額都算進去了,就是沒算到會跑來保加利亞,最後還是留了不知將來會不會用到的外幣,老天真的很會捉弄人啊!
下午一點到了希臘海關,官員立刻注意到我的護照是台灣,沒什麼問話就蓋章了,讓我有點不習慣。這本護照是這次出國前新辦的,舊的經過三年疫情已經過期了,還好新護照封面加了很大的Taiwan一字,省了不少解釋的麻煩,但是內頁沒寫Taiwan,住旅館登記時還是很容易被當做中國客。
一天蓋了三個出入境章,算是破了自己紀錄了,而且護照內的飛機、船隻、公車過境章都有了,好像還少了一個火車?其實有遇到搭火車過邊境的經驗,只是因為同在申根區而沒蓋章而已。在申根區旅行,不論哪個國家的旅客,只要搭車過境,都像在同一個國家一樣,根本沒人檢查。
雖然從土耳其到保加利亞再到希臘,搭的都是同一家客運公司的車,但是服務明顯不同。土耳其不管哪家公司都會服務茶水點心,保加利亞和希臘就沒有了,連放杯水讓乘客自己拿的小冰箱在換車之後也不見了,充電插座也沒了,車掌在保加利亞時還在的,到了希臘也不見了!搭公車過境不見得會看到窗外風景有變化,但人文/文化差異一定會發現,也是有趣!
下午三點抵達終點站Thessaloniki,我到處詢問到旅社的公車,有位司機很好心地告訴我該去哪裡搭哪一線的市內公車,此時天氣很好,我的心情也很輕鬆。下車之後,我循著手機地圖指示,找到了我的旅社,就在火車站對面不遠的巷子裡,我故意找的,因為在這裡只住一晚,明天就要搭火車離開,這城市對我而言只是轉車跟休息而已,也因此對Thessaloniki我沒什麼了解,只知道她是希臘第二大城,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旅遊景點。
旅社是一間小公寓,位在住宅區,自己按指示拿鑰匙,見不到主人的那一種。整個公寓大約10-12坪,狹長型,前面一間大臥室,中間有衛浴,後面有廚房、餐廳,和一張單人床,還有前後陽台,今晚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,真是太爽了!不過也不便宜,一晚36.5歐,還是我用掉折價券之後才有這個價錢。
在旅社裡吃了一個剛才在路上遇到的一家麵包咖啡店買的小披薩,老闆還幫我加熱,用錫箔紙包起來,好貼心。邊吃邊查了一下這裡到底有什麼可以去看看的,也找找附近的超市,有廚房當然要好好利用一下。晚上就在旅社煮了湯,好久沒喝到熱湯了,非常想念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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