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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1月22日 星期三

《人生50再度出走歐陸》是天使還是魔鬼?

本文照片都在Side

11/4 Side→Konya, Turkiey 

在Side的最後一天上午,又到旅社的附設餐廳用早餐,吃得飽飽,可惜外面露台沒座位了,只好改坐裡面,望著窗外的古蹟,一樣迷人。旅社12點退房,比大部分旅社晚一個小時,離別前,我告訴櫃檯,我會想念這裡的。這是真的,這旅社真的太舒服了!淡季旅遊能有這樣的好處,真是最好的回饋了。 

我拖了行李箱往巴士站走,路程大約10分鐘,這裡停了很多小巴是可以載到很多旅社的,顯然完全靠觀光維生。等了10分鐘後上車,地圖顯示距離Manavgat車站是10分鐘車程,我昨晚查到往Konya的公車在下午1點有一班開3.5小時的,有的要開5個小時,大概又是中間停了好幾站吧?我希望可以搭到1點這班車。 


但是公車繞了很遠的路,幾乎把整個Manavgat市區繞了一圈,抵達車站已經12點50分,而且還不是我要去的大公車站,真應該問一下旅社老闆的,已經太晚了!只好又等車,下一班車是2點半,要搭4個半小時,抵達Konya又是晚上了。一個靠觀光維生的小鎮,公車沒有直達聯外車站,這是很不方便的事,不懂為什麼會這樣設計路線,明明可以先經過大公車站再到市內公車站的,而且查詢地圖還找不到有兩個車站。

不過倒是因此看到Manavgat這個中小型城鎮的大致樣貌,也看到有些在Side的歐洲人搭公車到這裡遊逛,這城市看起來確實有幾分意思,一條河穿過其間,兩岸街道整齊乾淨,廣場雖無人潮卻很明亮。我旅行過的這幾個土耳其城市,我覺得他們的基礎建設做得比希臘還好,市街乾淨整齊,人行道也算暢通,不太會看到雜物亂堆,除了比較偏僻的街道以外,程度大概介於臺北跟新北之間。 


曾經在Antalya的古城區,路過一排牆面整齊的房子,突然有戶人家開了門,我不經意地往內一瞧,看到裡面貧窮雜亂,可能觀光客看到的整潔只是一個表象。台灣人是剛好相反,明明口袋或戶頭很多錢,卻習慣讓自己住在貧民窟的品質中,對於外表寧可不修邊幅,或者說是毫無美感概念,政府也不強求至少牆面應該保持整潔,因為政府自己的電箱就亂放,廣告招牌七橫八豎,整個市街很少具有美感,最多只能說趣味,然後說那是台灣文化。是,巴黎滿地狗大便也是他們的文化,但其實當地人厭惡得很。 

說到文化,今天有鹿港地方人士通知我,我的老家拆了,這一天終究還是來臨了。昨天在準備一些答應要給人的東西,是一場錄音訪談,談到淡海土地徵收計劃和淡江大橋建設的事,我提到正在歐洲旅行,感嘆人家懂得珍惜老祖先,甚至是敵人的祖先留下的文化資產,成為今日用不盡的觀光財,但台灣人的思維永遠是新建設才能發財,永遠開發沒完沒了,對於文化,我們懂得珍惜嗎? 


我並不是在說外國月亮比較圓的事,土耳其公車上一堆人講電話高談闊論,聽音樂、看戲劇似乎是在比誰音量大,我不會說這就是他們的文化,我認為這是人民素養的問題。人要看重自己的優點,也要瞭解自己的缺點,知道缺點就要改,不要強詞奪理,說是文化、說是習慣。在這裡我是外人,看他們這樣,我可以一笑置之,雲淡風輕,但如果是我的國家,我會在乎,會難過,會希望有所改善;我相信老外看到台灣一些鄙陋的文化,也會是這樣的心態,願意說真話的,一定是真心愛台灣。

就像我寫信去公部門提醒一些沒做好的事,那是因為我在乎這個我所處的環境,結果那些尸位素餐的公務員,當我無聊去找麻煩的,只會回應罐頭訊息,文化部還因此把我列入黑名單,說我是「內部無所不知」,還跟違法廠商聯合霸凌我,真是悲哀的政府! 


終於到了大公車站,昨晚查往Konya公車的時候用了兩個平臺,查到的公車時間不一樣,因為經營的運輸公司不同,計費也不同,一個用里拉,一個用歐元。我到了大公車站,先詢問一個櫃檯,她告訴我要5點半才有車,幸好我事先查過還截了圖,知道2點半有另一班車,也有顯示是哪一家運輸公司,才知道要再到哪一個櫃檯詢問,不然我會多等好幾個小時。 

現場買票是240里拉,居然無法刷卡,我手邊現金只剩200里拉,顯然不夠,售票先生說可以付歐元,要拿我15歐,我算了一下匯率,高達16,前幾天在Antalya才看到18.2的匯率,但當時以為現金夠用就沒換,前晚在旅社也是用460里拉去付原本說是25歐的房價,匯率算起來是18.4,顯然這位售票員是吃定我了。 


後來售票先生在我提出質疑之後,他說會找我15里拉,算一算匯率是17,好吧,只能這樣了。售票先生問我有沒有土耳其的手機號碼,我說只有我國家的手機,他便要我拍下他手機上的簡訊畫面,原來是車票沒有紙本,只有簡訊,連用e-mail也不行,各家運輸公司取票方式還真是很不一樣。 

坐上公車之後,遇到警察上車臨檢,上次忘了是在哪段旅程,也遇過一次,好像這在土耳其很平常?我本來沒察覺到車子停下來,正在用手機聯絡一些事,突然看到警察出現在我眼前,要我拿出護照,我掏了包找出來準備要給他,他卻沒再跟我要就下車了,其他乘客的身分證則被收走了,有個人還被要求下車,但沒多久就回來了,然後證件由司機發還給乘客,車子就開走了。接著兩小時內又被攔了兩次,見司機拿出一張紙,大概是前次的臨檢證明,警察沒再上車,車子一下子就又開走了。土耳其的人權是不是有點問題啊?這樣應該很難加入歐盟吧! 


四個小時後到了Konya,中間只停一站,Konya車站位在市中心北邊蠻遠的地方,車子經過市中心不遠處停下來,讓一對姐弟下車,我以為我也可以在這裡下,結果車掌講了一堆土耳其話,就是不給我拿行李,我只好又上車,時間又過了大約40分鐘才到公車總站。 

先前我要下車時,有個也是來旅行的年輕人也以為可以下車,後來他回座就坐在我後面,他問我的旅館在哪裡,或許同一家就可以一起走,但我覺得這機率太小,我還是看了一下手機,回覆他不是同一家,結果他還是要跟我一起走。我說我查到我的旅社可以搭的公車,你應該也要查一下你的旅社怎麼去,我們未必搭同一班車,可能連搭車地點都不一樣,但他去上廁所還是要我等他,我只好等了。之後他問了一位戴頭巾的女孩去哪裡搭電車,女孩說跟她走,我們就往電車方向走去,但我明明搭公車到我的旅館比較近,後來我決定還是去搭我的公車,不管他了。 


公車等了好一陣子都沒來,我問了旁邊一位年輕人,他用手機幫我查,發現那班公車班次非常少,而且已經沒車了,然後又用手機翻譯跟我說要去搭電車,指了一個方向之後,他立刻上了他的公車。我只好拖了箱子又往電車站走去,中間問了路人,找到電車站,結果發現無法刷信用卡進去閘門,也不知去哪裡買票。 

此時來了一位年輕人,我問他如何買票,他不懂英語,但他看懂我的難題,便直接幫我刷了他的卡,我們就進去了,車上我用手機翻譯軟體告訴他我要付錢給他,他說不用,我又問他旅館的下車地點,他再用手機翻譯軟體跟我說,他也要在那裡下車,他可以帶我走,真是太好了!我想我又遇到天使了。 


我們在地圖顯示的前一站下車,他說要在這裡換公車,但我的地圖顯示可以直達,我也搞不懂,反正我就跟著他了。下車後,因為我擔心到了旅館附近找不到吃的,畢竟已經8點多了,不知餐館是否還開著,而我們轉車的地點還蠻熱鬧的,我就問他餐廳的事,他問我要吃什麼,我說簡單的就好,他問我吃Doner/Kebap可以嗎?我說可以,然後他指著自己衣服上的logo告訴我,他是Doner店的設計師,他說這裡吃比較便宜,就帶我去附近一家吃Doner,還幫我付錢。我說我來付,他堅持要幫我付,而且他自己沒吃,他說平常吃太多Doner,他要回家吃飯。 

邊吃我邊想到我的筆電出問題的事,我打算去買一條連結線,先把我的硬碟資料救出來,然後重整電腦試試看能不能救回我的筆電。於是我問他這事,因為他剛好是數位影像設計師,至少對電腦有概念。我問他要去哪裡買連接線,他說現在可能不容易找到,明天他可以幫我問問,於是我們加了line。 


吃完上了公車之後,我打算付兩個人的車資,結果他又不給我付了,之前他還問我能不能付他的下一段車資,我說沒問題,怎麼現在他又不讓我付了?我一肚子疑問,加上語言不通,我完全不知如何問他,只能且走且看了。 

下了車之後,他帶我到我的旅館前停下,又用翻譯軟體跟我說,要一個gift,問我可以給他什麼。我有點傻住,原來這是他幫我的原因嗎?但我想,就算是給他錢也是應該,因為他幫我付了很多錢,還一路幫我拖箱子。於是我問該付多少錢,他說10美金,我想了想,有點太多,我說不然給你100里拉(約5.5美金,還是比他幫我付的錢多),他說好。


我付了錢之後還是很納悶,我就直接問他,所以你幫我是為了錢嗎?他說不是,是要一個gift,不然他可以把錢還給我。我說我不懂這意思,可能是翻譯有問題。他又進一步解釋,他說他明天要幫我買線,然後再拿給我。啊!原來那是買線的錢嗎?我說那這些錢夠嗎?而且要先打開電腦背面才知道買哪一種線,他說等明天再說,用line聯絡,然後我們就道別了。 

終於抵達旅社,這家還不錯,什麼都有,連開飲機也有,我終於可以泡自己的咖啡再出門了!21歐含早餐,價錢不錯,而且難得有連身鏡。我跟櫃檯詢問有沒有螺絲起子可以借我,他幫我打開筆電背蓋,看到連接線應該買哪一種。


之後網路接通,發現剛才那位年輕人立刻發來訊息,問我入住順利嗎,還說錢不夠的話,看需不需要他轉帳給我。這,也幫太大了!我說我刷卡沒問題,然後就把筆電背面的硬碟拍給他看,他說他有連接線可以幫我。天啊!我感覺是上帝確實又派天使來幫我了! 

然後我想,如果他真可以幫我先把資料救出來,又能幫我把電腦安裝上系統程式,那我應該付他錢才對,我們就開始商議價格。他說他一天工資是250里拉,我算一算不到臺幣500,天啊!土耳其上班族薪資普遍這麼低嗎?不過剛好明天是週六,他可能放假,算是賺外快吧?而且我請他幫忙的事應該用不到半天。我說那付你150里拉可以嗎?他認為太低,說因為他要買傳輸線,大概會花上100里拉,至少要給200里拉才夠。


我說,傳輸線的錢我自己到商店付款,這樣我可以刷卡,你帶我去或是告訴我在哪裡,我也可以自己去買,因為我的現金不夠用,也需要換點里拉,只剩100了。他說好,我們就談定200里拉不含線的工資,工作內容包含備份硬碟資料和重新安裝電腦程式。 

接著他說可以直接給他美金或歐元就好,他喜歡歐元或美元,於是我把我手上的低額紙鈔拍照給他看,我說我只剩一張5元和20元美金,還有一張5元和20元歐元,所以我可以付給你5元美金+5元歐元+20里拉,最近美元和歐元幾乎等值,以匯率18來算,全部差不多是200里拉。


沒想到在我給他看過我手上的美元和歐元紙鈔之後,他竟說,這些錢很夠了,他可以接受這價格。天啊!這些加起來全部是900里拉耶,他怎麼會認為我想給他全部的錢呢?我連忙解釋,這不是全部要給你的,我是要告訴你,我的外幣紙鈔只剩這些面額,其餘我必須換成里拉,現金不夠用了。然後他說,不然給他20歐元或20美元,他會去買傳輸線,一條線可能150到200里拉含硬碟殼,我說我不用硬碟殼,只要線,我在網路查過,不用150里拉,我還將截圖給他看。 

原本在網路上查到的訊息是,土耳其刷卡很普遍,我以為大概跟歐洲情況差不多,現金不用準備太多,所以我在希臘提款時並沒有一次領出太多歐元,後來發現有些連長途車票也不能刷卡,一下子就用掉很多現金,讓我有些擔心現金不夠用,萬一要在土耳其提款,那只會提出一堆里拉,而里拉貶值嚴重,在其他國家也不好用,一次提少會損失很多手續費,一次提多可能會變廢紙,所以我盡可能以刷卡消費,更何況台灣信用卡有現金回饋,比國際信用卡公司的手續費還多,所以我希望自己去買傳輸線,而且用刷卡付費。 


於是我跟他說,你要的錢好像越來越多了,我原本是想自己去買線,自己去找一台電腦(例如網咖),自己先把資料救出來(我有隨身碟),再請朋友用視訊教我怎麼重整電腦,萬一硬碟掛了,那只好算了。因為你說你可以幫我,所以就想交給你,全部弄到好,包含安裝作業系統,我最多給你200里拉,傳輸線我自己去商店刷卡買,你要外幣我就給你等值外幣,我不會再給你更多了。

最後他同意以200里拉幫我完成工作,也就是5元美金+5元歐元+20里拉。但我後來想起,剛才已經付給他100里拉,他說他會買線給我不是嗎?怎麼談到後來變成我要另外付錢買線?我又發訊息問他,他大概已經休息,沒有回應,但我們已經敲定明天要去他家處理電腦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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