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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1月24日 星期五

《人生50再度出走歐陸》體驗旋轉舞與逛希臘小鎮


11/6 Konya, Turkiey 

解決了電腦問題之後,我繼續當一名觀光客,在這個設備和價錢都還不錯的舒適旅館住了三天,旅社除了附有豐盛早餐以外,大廳還有免費紅茶提供,房內有冰箱、有吹風機,還有難得的桌子和連身鏡,只差它的浴室蓮蓬頭是固定在天花板的那種,我認為很難用。 

不知是不是土耳其政府將伊斯蘭信仰和政治脫離的關係,我在馬來西亞這個同樣為伊斯蘭國度的旅社,天花板一定會看到麥加聖地方向的指示箭頭,在土耳其卻看不到,只在Konya旅社的衣櫥裡面的上方看到有指示,令人莞爾。 


昨天參觀了這座曾經是塞爾柱王國晚期的首都,到處是塞爾柱風格的建築,這是一種受到亞美尼亞、波斯、拜占庭文化影響的穆斯林建築,曾經引領阿拉伯世界的建築美學,有別於以伊斯坦堡為首的鄂圖曼建築風格,前者受到波斯文化更多影響,後者則幾乎是拜占庭建築的變體。 

塞爾柱王國是鄂圖曼帝國的前身,從11世紀開始,由中亞來到阿拉伯世界的突厥族所建立,遊牧民族的剽悍性格為波斯/伊朗人打天下,後來兩度自立為王,東佔波斯領土、西侵拜占庭/東羅馬領土,最終導致東羅馬滅亡。 


Konya最知名的建築就是Mevlana博物館,Mevlana指的是Mevlânâ Celâleddin Mehmed Rumi(1207-1273年),一般稱為Rumi,他是蘇菲教派和Sema旋轉舞的重要發揚者,也是詩人,他以波斯文、阿拉伯文、希臘文寫詩,致力於和平,因此受到景仰。Rumi出生於現今的阿富汗,於塞爾柱王國時期來到Konya,在今天的Mevlana博物館位置傳教,死後又在這裡被建立了他的陵寢,也有其他蘇菲長老的棺木,以及清真寺。 

一次大戰之後,土耳其國父凱末爾實施政教分離政策,命令將陵寢改為博物館,現在館內藏有許多跟Mevlana相關的文物,還有蘇菲教派的重要文物,包括旋轉舞的服飾、樂器、經文等等,許多他的信徒、非信徒前來參觀,入內免費,但鞋子要套上塑膠套。 


今天多留一晚是為了體驗一場Sema旋轉舞,以及拜訪曾經的希臘小鎮Sille。昨天在網路查到訊息,說是每週六晚上在距離Mevlana博物館一公里遠的Mevlana文化中心有免費蘇菲旋轉舞演出,但知道得太晚,非常扼腕。

繼續查,又查到在Mevlana文化中心旁邊的İrfan Medeniyeti Araştırma ve Kültür Merkezi(簡稱IRFA)每週也有兩次演出,今天上午請旅館櫃檯人員幫我確認,我到了現場也看到海報,確實每週五晚上8:30和週日下午2:30各有一場,開演前先跟櫃檯拿票,免費,時間到了就憑門票上的座位號碼就座,座無需席。 


我坐在第一排,舞者就在我眼前旋轉,香氣伴隨狐臭味撲鼻而來,讓人有點昏眩。整場表演有一定的模式,先有長者與各舞者禮拜,接著成列的舞者一個個旋轉起來,一陣子之後又兩三人成一組站在一旁,然後重複了四次,結束再禮拜退場,一旁還有現場傳統音樂的演奏,也有唱詩班,整場演出是一個小時。 


我不知道這些舞者是不是都蘇菲教派的人,有十幾歲的年輕人,也有看似三四十歲的人,畢竟蘇菲舞不是舞蹈表演,而是信徒透過旋轉進入靈界的一種方式,在文化中心的演出應該只是為了宣揚傳統文化,在眾目睽睽之下是否能專心進入靈界?我不知道。 


看完Sema,我搭公車到西北方10公里外的Sille,去的時候公車非常擁擠,回來的時候車上只剩我一個乘客,司機要我坐前面看他開車,可惜他不會英語,不然我們可以多聊一些。此時天已黑,我幾乎是從第一站搭到最後一站,一路沒多少其他乘客上車下車,寂靜的車上有點詭異。


Sille在一次大戰時還是希臘人住的社區,他們在希臘羅馬時期就定居於此,帶來希臘正教,建立了教堂與修道院。傳說Rumi在這裡見證了神蹟,於是在修道院中建了一座小清真寺,並要求土耳其人和希臘人和平共處,因此這裡的希臘人還保留了他們自己的文化,也避免種族殺戮,這個和平的承諾持續了八百年。 


1923年,希臘和土耳其政府進行交換人民的計畫,原本住在這裡的希臘人搬到希臘境內的Halkidiki地區(在愛琴海北岸),Sille則成了土耳其社區,也發展觀光,保留了希臘時期的街區建築,包括教堂等,甚至還有洞穴屋,今日成了當地人的假日遊逛處,小鎮風光有別於土耳其的其他城鎮。


洞穴屋的歷史我不是很明確,但是土耳其內陸有很多這樣的土丘,或許古早年代用來挖成住所是最經濟又最理想的了。現在Sille的洞穴屋已遭廢棄,要爬上去也不是很容易,我上得去卻下不來,因為太陡太滑,幸好前面的父子有回頭幫我一下,兒子還是小朋友,回去別跟你媽說啊!是阿姨太笨了。


傍晚我在Sille吃了一份當地傳統餅食,餐廳沒有英文菜單,手機翻譯軟體也不靈光,我看別桌吃的好像很好吃,我便指指那一桌的食物,結果服務生是個小朋友,她看不懂我的意思,找來大人幫我點餐,但她也不懂英語,對面餐桌的一對情侶主動幫我解圍,他們冷靜的態度,跟其他土耳其人很不一樣,看起來應該是知識分子吧! 


Konya的外籍觀光客不多,至少在我去的時候沒見到幾個,有對母女見到我,還特地跑來問我是哪裡來的,東亞人在這裡似乎成了異類。聽說這也是一個保守主義盛行的城市,街上女人大多戴著頭巾,也很少看到路人抽菸,英語在這裡不太通,餐廳也很難見到英文菜單,大多為當地菜色,很難找到國際佳餚,我不小心吃了一個羊頭,有點可怕,但體驗到了當地餐廳的氣氛,也是有趣。

這裡的物價與車價都只有其他土耳其觀光城市的一半,但商業活動蓬勃。有條老街很多金飾店,有些金飾店可以換外幣,我這次換了20美金,此時美金價格比歐元好,把剩下的美金先換掉,畢竟接下來還要回去歐洲,歐元能留著還是比較好。


物價反應了一個地區的生活水平和薪資,我遇到一位小男孩要我買他手上的一包濕紙巾,我搖搖頭、笑一笑,說聲謝謝就走了。過沒幾分鐘又遇到他,見他一路問人要求購買,都沒人理他,他看到我又跑來找我,碩大的眼睛帶著羞赧的笑容,我這次不忍再拒絕,便問他多少錢,他豎起他的食指,我問一美元嗎?他點點頭,我說我沒有一美元,準備走開,他立刻又拿出一張5里拉的紙鈔,我看看自己的錢包,也沒有5里拉,只有四個一里拉的硬幣,問他可以嗎?他點點頭,於是我們成交了。他用「from」問我是哪裡人,我也問他是土耳其人嗎,他點點頭。後來我逛了一圈市區,晚上又在山丘上的公園遇到他,他已經又拿了另一包濕紙巾在跟人兜售,見到我,又是一臉天真笑容。 


土耳其位在歐亞交接處,東方是保守、戰亂、貧窮的西亞世界(當然有些石油大國除外),西方是民主、自由、富有的歐洲,兩路人馬在此交匯,Konya就介在兩者之間,而土東收留不少敘利亞難民。帶著銀兩旅行的觀光客,遇上剛逃離家鄉戰火的難民,該用一種什麼樣的態度?這種內心的矛盾與掙扎,應該很多人都有。觀光客畢竟是來旅行參觀的,看到別人的苦難通常很難保持好心情,偏偏又不得不遇上。到貧窮國家旅行也是一樣,沿街是乞討的人,很難視而不見,卻又幫不了所有人,只好選擇快速通過,也是情有可原。

不同地區的人有不同的生命課題,只能靠自己解決,就像台灣人面對中共的威脅,也只能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,別人的協助頂多只是在必要時拉你一把、挺你一下,沒有人可以或應該成為你永遠的依靠,正如天助自助者,所有問題解決的根源還是在於自己,不是嗎?而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,Nothing is free,那位在雅典遇到的敘利亞大姊的話,言猶在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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